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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第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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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,而人以为淫。何也?以廉正之外,无余地也。若云伯夷之廉也,柳下惠之正也,则人无不信者,以有余地也。故曰:君子能为可信,不能使人之必信。人若未信,当求之己,不可求之人。

    政和中,仆为邓州淅川县令,与顺阳主簿张持执权同为金州考试官。毕,同途而归,至均州界中,宿于临汉江一寺。寺前水分两股,行十余里复合。主僧年六十余,极善谈论。因言股河,主僧曰:“不独江汉如此,天汉亦复如是。”因取《天汉图》相示:天汉起于东方,经箕尾之间,谓之汉津,乃分为二道:其南道则经傅说星、天籥星、弁星、河鼓星;其北道则经龟星、南斗魁星、左旗下至天津,而合为一道。故知股河,天地皆然也。仆曰:“凡水之行,前遇堆阜,则左右分流,遂如股之状。今天汉乃水象,亦有高卑坳平之状乎?”其僧笑曰:“吾不知也。”后有知星者亦不能答。

    天下之事有一可笑者,今辄记之。子路在弟子中号为好勇,天下之至刚强人也;而卫弥子瑕者,至以色悦人,天下之至柔弱人也,然同为友婿。故《孟子》曰:“弥子之妻,与子路之妻,兄弟也。弥子谓子路曰:‘夫子主我,卫卿可得也。’”夷考其时,正卫灵公之时,何二人赋性之殊也?《尔雅》曰:“两婿相谓为亚。”注云:“今江东人呼同门为僚婿,严助传呼友婿。江北人呼连袂,又呼连襟。”

    “壮士感恩起,变服不变姓。朋友改旧观,僮仆生新敬。”右孟东野《赠韩退之为行军司马》诗。以《传》考之,非也。东野卒于元和九年,时退之为史馆修撰,至元和十二年冬,乃以右庶子为彰义军行军司马,而东野不及见也。前诗乃退之从董晋入汴州为汴州观察推官时诗也。退之年二十五及第,四五年不得官,至贞元十二年乃为董相从事,故有“旧观新敬”之语。其后为中书舍人,左迁右庶子,乃为行军司马,位望隆盛久矣,何“新敬”之说哉。

    《曹成王碑》句读差讹,说不可解;又为人转易其字,故愈不可解。仆旧得柴慎微善本,今是正之。一本云:“观察使残虚使将国良戎界,良以武冈叛。”柴本作:“初,观察使虚使将国良戎界。”本无“残”字。盖虚使其将国良,往戎界,故良不往,以武冈叛也。又一本云:“披安三县,咏其州,斩伪刺史。”柴本“咏”字作“訹”,披音,鹿非反。盖言披剥安州之三县,故以威名訹惧其州人,使斩其不当为刺史者。盖当时刺史,李希烈之党也。

    今之僧尼戒谍云“知月黑白大小”及“结解夏之制”,皆五印度之法也。中国以月晦为一月,而天竺以月满为一月。《唐西域记》云:“月生至满谓之白月,月亏至晦谓之黑月。”又其十二月所建,各以所直二十八宿名之,如中国建寅之类是也。故夏三月,自四月十六日至五月十五日,谓之额沙茶月,即鬼宿名也;自五月十六日至六月十五日,谓之室罗伐挐月,即柳星名也;自六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,谓之婆达罗钵陁月,即翼星名也。黑月或十四日或十五日,月有大小故也。故中国节气与印度递争半月,中国以二十九日为小尽,印度以十四日为小尽;中国之十六日,乃印度之初一日也。然结解夏之制,宜如《西域记》用四月十六日,盖四月十五日乃属道瑟吒月,乃印度四月尽日也。仆因读《藏经》,故谩录出之。

    《陇石》诗云:“旊大瓶瓮小,所任各有宜。”《考工记》“抟埴之工陶旊”,注云:“旊,读如甫始之甫。”郑元谓旊读如放,《音义》甫冈切,《韵略》:“甫两切,与昉同音。”注云:“抟埴工。”以此考之,则旊者乃抟埴之工耳,非器也。而退之乃言“旊大瓶瓮小”者,何也?《考工记》:“旊人为簋,实一觳,崇直,厚半寸,唇寸,豆实三而成觳,崇尺。”注:“觳受斗二升,豆实四升。”故云“豆实三而成觳”。然则旊人所作器,大者不过能容斗二升,小者不过能容四升耳。《考工记》前作“陶旊”,后作“旊人”,当以后为正。

    退之《石鼓歌》云:“镌功勒成告万世,凿石作鼓隳嵯峨。从臣才艺咸第一,简选撰刻留山阿。”或云:此乃退之自况也。淮西之碑,君相独委退之,故于此见意。此说非也。元和元年,退之自江陵法曹征为博士,时有故人在右辅,上言祭酒,乞奏朝廷,以十橐驼载十石鼓安太学,其事不从。后六年,退之为东都分司郎官,及为河南令,始为此诗。歌中备载此事明甚。后元和十二年春,退之始被命为《淮西碑》,前歌乃其讖也。又云“日消月铄就埋没”,而《淮西碑》亦竟磨灭,恐亦讖也。

    《曹成王碑》云:“王姓李氏,讳皋,字子兰,谥曰成。其先王明,以太宗子国曹。”又云:“太支十三,曹于弟季;或亡或微,曹始就事。”今按:曹王明之母杨氏,乃齐王元吉之妃也,后太宗以明出继元吉后,此人伦之大恶也。故退之为国讳,既言“其先王明,以太宗子国曹”,又云“太支十三,曹于弟季”。其言“弟季”,尤有深意,盖元吉之变在于蚤年,及其暮年,乃有曹王,故曰弟季,盖非东昏奴之比也。前辈用意,皆出忠厚,诚可法哉。

    李方叔初名豸,从东坡游。东坡曰:“《五经》中无公名,独《左氏》曰:‘庶有豸乎?’乃音直氏切,故后人以为虫豸之豸。又《周礼》:‘供具絼。’亦音治,乃牛鼻绳也。独《玉篇》有此豸字。非《五经》不可用,今宜易名曰‘廌’。”方叔遂用之。秦少游见而嘲之曰:“昔为有脚之豸乎?今作无头之廌乎?”豸以况狐,廌以况箭,方叔仓卒无以答之,终身以为恨。

    长安慈恩寺塔有唐新进士题名,虽妍媸不同,然皆高古有法度,后人不能及也。宣和初,本路漕柳瑊集而刻之石,亦为奇玩,然不载雁塔本末。仆读《藏经》,因谩记之。唐玄奘法师贞观三年八月往五印度取经,至十九年正月复至京师,得如来舍利一百五十粒,梵本六百五十七部,始居洪福寺翻译。至二十二年,皇太子治为文德皇后于宫城南晋昌里建太慈恩寺。寺成,令玄奘居之。永徽二年,师乃于寺造砖浮屠以藏梵本,恐火灾也。所以谓之雁塔者,用西域故事也。王舍城之中有僧娑窣堵波。僧娑者,唐言雁也;窣堵波者,唐言塔也。师至王舍城,尝礼是塔,因问其因缘,云:“昔此地有伽蓝,依小乘食三净食。三净食者,谓雁也、犊也、鹿也。一日,众僧无食,仰见群雁翔飞,辄戏言曰:‘今日众僧阙供摩萨埵宜知。’好施谓之萨埵。其引前者应声而堕。众僧欲泣,遂依大乘,更不食三净,仍建塔,以雁埋其下。”故师因此名塔。先是,师先翻《瑜珈师地论》,成,进御,太宗制《大唐三藏圣教序》,时皇太子治又制《述圣记》。有宏福寺僧怀仁,集王右军字勒二文于碑。及雁塔成,禇遂良乃书二帝序记,安二碑于塔上,其后遂为游人咸集之地。故章八元诗云:“七层突兀在虚空,四十门开面面风。却讶乌飞平地上,自惊人语半天中。回梯暗路如穿洞,绝顶初攀似出笼。落日凤城佳气合,满城春睡雨蒙蒙。”此诗人所脍炙,然未若少陵之高致也。杜诗人所易见,此更不录。

    唐人欲作《寒食》诗,欲押“饧”字,以无出处,遂不用。殊不知出于《六经》及《楚辞》也。《周礼》:“小师掌教箫。”注云:“箫,编小竹管,如今卖饴饧者所吹也。管如篴,并而吹之。”《招魂》曰:“粔巨籹密饵,有餦餭些。”注云:“餦餭,饧也。”但战国时谓之餦餭,至后汉时乃谓之饧耳。

    尚书谓之八座,其来久矣,然学者少究其源。或以六曹二丞为八座,或以六曹二仆为八座,皆非也。此事载于《晋书·职官志》甚详,今录于左。汉光武以三公曹主岁尽考课诸州郡事,改常侍曹为吏部曹,主选举祠祀事,民曹主缮修功作盐池园苑事,客曹主护驾羌胡朝贺事,二千石曹主治地者。

    得一序石刻,题云“前乡贡进士韩愈撰”,乃知作此文时年未三十,故能豪放如此。今按退之年二十五及第,后三试博学宏辞科,皆被黜落,故曰四举于礼部乃一得,三选于吏部卒无成,继而以乡贡进士三上书宰相,复不遇,即出关,时年二十八矣。且以退之文辞宏放如此而被黜,何哉?盖唐人之文,皆尚华丽妥贴,而退之乃聱牙如此,宜乎点额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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